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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十四章 謝家金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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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是謝家的謝閑。”

謝父與徐氏被張知州引著走在前頭, 金堂和女童落後半步,自然被丫鬟小子簇著,離得漸漸遠了。

此時金堂聽見女童帶著幾分篤定的聲音,偏頭看去, 點了點頭道:“是我。”

她雙手交握在一處, 兩手的食指卻無意識的胡亂勾著, 瞧著還頗有幾分緊張的意思:“我叫英娘。”

“你好, ”金堂並沒直呼英娘的名字, 也沒上趕著叫妹妹。

又走了幾步, 英娘才忍不住悄悄湊近了金堂道:“我從前見過你的。”

等金堂驚訝的看過來時, 英娘又紅了臉, 不肯再說, 快走幾步, 牽上了張知州的手。

我見過張英娘?金堂想了許久,只能猜是不是從前去張家赴宴時有過一面之緣, 只是自己那時並不過心,便不記得了。

金堂的疑惑持續多久, 因為他們已經到張家的正院了。

張學士與張老夫人親自迎到了院門口。在兩人身邊, 站著張知州夫人和他們的次子張松年,今年十二,這卻是個熟人了。

行完禮後,前頭幾個大人寒暄,金堂則在一旁和張松年擠眉弄眼。

徐氏瞧見,不由輕輕拍了金堂一下,同張老夫人道:“都是叫我給寵壞了,出來做客也沒個正形。”

“金堂正是活潑的時候,你可別拘著他, ”張老夫人卻高興的很,又指著張松年道,“松年這幾日被他爹緊了皮,也不敢鬧,我這裏安靜的不像話,可巧盼著金堂來了,我家裏這個皮猴子,也現了原形了。”

“哪兒是緊了皮,我可聽話著呢,”張松年不滿意道,“我今兒就是為金堂來玩高興的,不然您且瞧著,過會兒大哥下學回來,必然也要來的。”

“松年,”張知州皺了皺眉頭,只喊了這麽一聲,便見張松年立刻收了臉上笑容,垂手而立,活像個鵪鶉。

得,這老子和兒子相處,就和老鼠見了貓似的,金堂瞥見張老夫人不高興的瞪了張知州一眼,沒說什麽,想必是礙著他們一家在這兒,不好開口。

金堂跟著眾人往裏走,悄悄在後頭拉了張松年一把,兩人慢慢走在最後:“你哥去了學堂,你怎麽不去?”

張松年苦著臉道:“我爹說我性子跳脫,不肯叫我在塗州,如今我在帛州念書,只哥哥陪著祖父祖母。”

金堂聞言,毫不客氣的笑了起來,道:“從前你不是還嘲笑我聽總我爹娘的嗎,怎麽如今,你怕你老子怕得像個鵪鶉?”

“我那是怕嗎,”張松年立刻道,“我那是尊老,免得把他給氣出毛病來,到頭心疼的還是我自個兒。”

張松年答完,兩人俱是一楞,這話聽著可真熟悉。

金堂強忍住笑出的眼淚道:“這可是我的原話,你要照搬,成,給錢吧,一個子兒,承蒙惠顧,歡迎再用!”

“走走走,窮得你,連一個銅板都要,沒有沒有,”張松年說著,一巴掌拍在金堂伸出的手上,自個兒也笑了。

張松年探頭往前頭一看,長輩們早已進屋,他索性沒再跟著往裏走,拉了金堂去廊下敘舊:“我聽說你來塗州是為了考試來的?你不是說你絕不念書的嗎?”

“我還能擰得過我姐夫?”金堂倒沒什麽食言而肥的羞愧意思,反而得意道,“我這才學了大半年,先生就敢叫我下場了,你可小心著,說不準明年院試,我名次比你還高呢!”

“你好大的口氣,”張松年半點沒把金堂的威脅放在心上,“想追上我,你起碼得先過了童試再說,要不然,明年貢院門口,我可不等你!”

“誰要你等我,說不定還是我等你呢!”金堂說著,又問,“你在塗州能呆幾日?”

“呆不了幾天,”張松年遺憾道,“只怕沒法送你進貢院,再寫信回去叫那群小子瞧個新鮮了。”

“進貢院而已,有什麽新鮮的,”金堂無聊的擺弄著腰間玉佩。

“旁人是沒什麽好新鮮的,可你是誰,你可是大名鼎鼎的謝閑啊!”張松年沖著金堂擠擠眼睛道,“你是不知道,打從你謝家分家,你跟著你爹娘去了潁州,京中有多少小小姐揉碎了手裏的帕子。”

“得了吧,你這話說的也太過了,”金堂翻了個白眼自嘲道,“才多大呀,就能知道揉碎帕子了?我可是謝家的小兒子,除了錢一無是處,能看上我只怕是開了天眼。”

“還能有你這麽埋汰自己的,你是不知道,就我們家……”張松年頓了頓,才繼續道,“聽說來的,就有好幾個小姑娘悄悄送你到內城口呢。”

還有這種事?

金堂想了許久,也沒想出什麽來,許是那會兒早被離開京城的想法填滿,也沒空去註意其他了。

張松年這才知道,金堂還真是對他受小姑娘們歡迎的程度半點不知情,張了張嘴,好一會兒才道:“你可真是,傻人有傻福啊。”

“你才傻呢,”金堂下意識回了一句。

張松年還待說話,就瞧見知州夫人身邊的大丫鬟尋了出來。

“二少爺、謝少爺大安,裏頭要擺飯了,夫人請你們進去呢!”

金堂兩個進去時,張松年的大哥張松原也回來了,自又是一番敘話,張松原知道金堂馬上要考縣試,同他說了不少註意事項,張松年聽了,也想起這才是頭等大事,趕忙湊過來從旁補充。

幾個男孩子說起話時,俱是神采飛揚,張松年說起幾件趣事,甚至還上手比劃起來,若不是顧忌著長輩,只怕早翻了天去。

英娘坐在知州夫人懷裏,時不時的看向幾人,連知州夫人同她說話都沒聽見。

用過飯後,張學士隨口考教了金堂幾個問題,金堂一一答了。

張學士滿意道:“金堂今次下場,必有所獲。”

張知州在一旁聽著,面上神色雖然不顯,卻也在謝家回程時主動送了幾本書:“葉大人好讀史,你閑暇時,可隨手翻翻。”

葉大人是塗州學政,塗州科舉大小事物,葉大人算個總攬。

葉大人今年才來,學政按例起碼會留一任,便是六年。若金堂考得順利,六年後考個少年舉人,這書剛好物盡其用。

“多謝知州大人,”金堂道完謝,才上了馬車。

等謝家走了,張家人也各自散去,英娘與張松年跟在張知州夫妻後頭,英娘悄悄問張松年:“二哥你們早先怎麽一直在外頭?”

“自然是在外頭才好敘舊啊,”張松年捏了捏自家妹妹粉嫩的小臉,道,“英娘你今兒穿的可真好看。”

“真的?”英娘臉上笑開了花,“這身衣裳我特意寫信問了京城流行的花樣才叫做的,塗州這邊都還沒有呢!”

張夫人聽見身後兒女說得開心,同張知州道:“打從離了京城,就少見幾個孩子這麽高興了。”

張知州微微點頭,看了張松年一眼,到底沒開口叫他回去補上功課。

張夫人見狀,試探性道:“日後若有機會,也可常叫松年邀金堂到咱們府上玩,只是不知道他們日後長居塗州還是潁州,若是潁州,倒沒這麽方便了。”

張知州想了想道:“等明年院試,總還有機會的。”

張夫人倒沒想到,張知州竟已經認定金堂此番能接連得中,笑道:“倒是難得見你這麽看好一個孩子。”

“雖尚缺幾分火候,考童試卻已經夠了。”

瞧見張知州這樣說話時,身後兒女豎的老高的耳朵,張夫人心裏一動,倒真算起下回再來塗州的日子。

這頭謝家人回了府中,金堂堅持先把爹娘送進屋,才回了自己院子。

他先叫把張知州給的書放到架子上,才吩咐道:“半個時辰後叫我起來。”

這是要小憩片刻,養足了精神,再起來讀書了。

徐氏想著今日車馬勞頓,便使人追過來叫晚上不必過去用飯。哪知金堂早早歇下,便只好告訴了青梅,又返回來回稟徐氏。

徐氏揮退侍女,才同謝父道:“你說金堂可喜不喜歡英娘?我瞧著今日他們都沒說上幾句話。劉姐姐今日同我說喜歡金堂得緊,張夫人也打量了金堂好幾次,若他不喜歡,我得早早同劉姐姐示意才是。”

“他年紀還小著呢,哪兒知道這麽多喜歡不喜歡的,”謝父聞言道,“何況金堂不是說了,都叫你做主?”

“也是,都還小呢,”徐氏道,“七八歲的孩子,也沒個定性,總得再大些才好,好歹等到金堂考完了童試。”

徐氏說著,又嘆了口氣:“叫我做主,是金堂的孝心,可咱們倆都是半截身子入土,還不定能看見金堂娶妻的人,這日後陪著金堂的人,總歸得他自己喜歡才成。”

“平白無故的,說什麽喪氣話,”謝父雖也憂心自己日後不知還有多少年歲,卻並不如徐氏這般放在心上,“咱們無病無災,萬事不愁,金堂又定期叫人給咱們診脈,少說得活到古稀去。”

謝父頓了頓又道:“你瞧瞧那些個老封君,一個個享著四代、五代孫兒的福,你日後說不得活得比我還長久呢!”

“你這說的,都快成老妖精了,”徐氏想著那樣的情形,總算笑了起來。

“人老成精,是為人精,又有何不可?”謝父掰了一句歪理,擔心徐氏又鉆牛角尖,便道,“你有閑心想這些有的沒的,還不如瞧瞧金堂過幾日要帶進場的東西都備好了沒有,這才是正經的大事。”

“是了,是了,”徐氏道,“塗州天氣比潁州暖和許多,咱們都是照著潁州的天備的東西,如今卻有些不太合適了。眼見縣試在即,我得叫她們趕緊重制些出來才是正經。”

作者有話要說:  我們金堂其實也是很受歡迎的,拋開身份不談,靠的就是個人魅力!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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